“跟我来!”
女孩拉起男孩的手,在雕栏画栋中轻车熟路的攀越,爬上了檐顶。
鹑火惊奇于星纪不符合常规的举动,稀里糊涂的和他一起爬了上去。
大唐时期的星空,没有受到来自西方的任何烟尘和毒雾的侵扰,干净而明亮的星子,铺满了深色的苍穹。
星纪摇摇晃晃的踩在正脊窄窄的砖块上,走到正中间乖巧的坐下,朝鹑火挥挥手,嫣然浅笑:“快过来,坐在这里安全。”
平时被繁文缛节束缚着的活泼男孩三蹦五跳轻巧的来到女孩身边。
“你看,这个地方景色是不是很好?”星纪笑道,“我常常来这里观察星象。”
鹑火点点头:“亏你想的出来,没想到你还会爬墙的。”
“小的时候因为战乱被送到过偏僻的地方避险。”星纪抱膝抬头仰望天空,“那个时候,只要下人一说‘快跑’不管哪里都要蹦上去。”
鹑火想象了一下小小的星纪蹭蹭蹭爬上房梁躲起来的情形,不由得笑出声。
“你还笑。”星纪也笑了,“那个时候开始,大唐的根基就已经开始松动了。”
“大唐岂不是气数已尽?”鹑火撇嘴,“听家中大人说,朝廷上各位王公大人们吵的不可开交,可是还是想不出什么法子,整日里把京城弄的人心惶惶的,还只会伸长脖子叫唤,如同被炙红了的拔毛鸡。”
星纪被他逗的在一边捂嘴咯咯笑,伸手去戳戳他的脸颊:“话不能乱说,被你爹听到了,他要打你的。”
“被太史爷爷知道了你半夜三更不睡觉还和男童上房揭瓦,你不又得抄书?”鹑火躲开,同样抬头。
正对上与他同名的星次,夜空中闪烁着,如同往常一样似乎比其他星次暗淡许多。
“我说,星纪。”鹑火悄声道,“大唐是否真的气数已尽?”
星纪抬头看着星空,无穷的星空倒映在她的眼中,不知道为何,鹑火居然品出了一丝寂寞的味道。
“我不清楚。”星纪回答,“星宿变化的很快,‘鹑火’的黯淡一定是有原因的,和大唐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。”
“你看,史书上也已经记载了那么多朝代,大唐盛世之后总有一天也会烟消云散,但是随之一定会有新的朝代诞生。”星纪温柔的说。
鹑火闷闷的想,也就只有你会天天对着一堆无聊的史书,要么就是观察星象。
“星星也是这样的。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,我总觉得他们离我们很遥远,但是又很近。”星纪想了想,“也许,他们的光芒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达过来,诞生,成长,一直到消逝的那一刻,绽放出最美丽的星云。观察记载他们的轨迹,这,也是我的使命。”
“沧海桑田,风云变幻,几乎没有什么是一尘不变的,我们也只是其中一份子罢了。我会叹惋大唐的消逝,同时也会期待新生朝代的诞生。”
鹑火听着星纪认认真真的说完这番话,觉得全天下大概没几个人能说出这种无情的话了,星纪像是跳脱出尘世的样子,站在苍穹中俯瞰人间。
奇怪的很,他也并没有觉得星纪这个人是无情的,她总是那么温柔的笑着,即使自己做了什么也能包容下来。
“几乎没有什么是指…还有东西是永恒的吗。”
“对。”星纪点点头,“我认为,是‘爱’——
爱黎明苍生是‘爱’,爱亲朋友族是‘爱’,爱钟情之人…也是‘爱’。”
星纪快速而悄悄的瞅了一眼鹑火,有点羞涩的低头:“人的‘爱’,是有无限力量的,即使一个人不在了,他的子子孙孙永远会将这一力量传承下去。”
鹑火望着星纪,女孩站起,高举双手,做手掌托举包裹着的姿势,像是要怀抱整片夜空一样。
斗牛二宿环绕在她身边,她凭空托举的双手间,一颗明亮如火的星星在空中闪烁。
像是跳动的,小小的火苗。
星纪立于夜空,仿佛永恒的神祗。
她轻声说:“爱就是我的力量。”
END
星纪是我童年女神了。
最喜欢的是星3大梁给寿星的诗句。
“等闲且待星火聚,万物之上有苍穹”